Tuesday, December 18, 2007

We're on the one road, maybe the wrong road...

(舊文繼續…)


一起搭乘充滿幻想與記憶的巡迴巴士
We're on the one road, maybe the wrong road.
But we're together now, so I don't care.

作=ppp


這一直是我的夢想︰坐上樂團的巡迴巴士,跟著他們一起到許多地方表演。
這種生活想像總是非常男孩式的,帶些散漫反正也不須太講究,漫不經心地跟著窗外風景搖晃過一段又一段的公路,重點在於如果可以︰融入那樣的生活,在一個不設防的空間裡體驗最無須掩飾的對待,無厘頭的笑鬧閒扯、數不清的可樂與啤酒罐、總是散落四處的撲克牌與報紙雜誌、疲倦時候蜷身而臥……噢對了,聽說國外真正的那種巡迴用巴士,還有小小的廚房與臥鋪,當然還有電視機可以用來看影片與打電動,除了持續不斷移動之外,這裡可以發生你能想像的任何事。

不過幻想一直只是幻想,雖然也曾經和樂團朋友們擠在塞滿樂器的小車裡,南征北討跑過許多地方,但是在台灣通常都是單程來回就結束了。直到去年發現有人完成類似的想法:站在唱片行,看見兩張標題名為《Back To The Bus》的選輯,正好是兩個我所喜愛的樂團︰Babyshambles與The Paddingtons。巧合的是,當後者剛踏入樂壇的起步階段,即是因為Babyshambles邀請他們一起巡迴,相對地打開不少知名度。雖然以The Paddingtons為整個選輯系列打頭陣稍顯力道不足,發行時間的企劃安排倒是剛好有暖場鋪陳的雙關趣味。
概念很簡單,雖然它未必是一張非收藏不可的專輯(因為一張合輯必定包含你個人喜歡或不喜歡的歌曲,而喜歡的歌曲可能原本你自己已經買過了),但它多多少少提供了樂迷們一些參考與想像——想像你正坐在他們的巡迴巴士上,而背景可能正播放著這些音樂——說穿了就是團員們的自選輯,也許就這樣沿途窺視了許多無人知曉的奇妙遭遇。



Only you can bring back the good old days.
Let's hear it again for our long lost friend.

許多人是這樣看待Babyshambles的:桀傲不馴、任性妄為、時常不按牌理出牌。有時候可能下午三點才在網路討論版公告晚上九點要表演的消息,有時候可能表演門票早在數個月前賣光、卻直到演出當晚觀眾都進場完畢才臨時取消(為此也曾發生過暴動事件),頻繁的負面消息也讓巡迴經紀人招架不住而不斷更換。儘管如此,能夠在許多國外大型音樂祭被安排到最佳時段的Babyshambles仍然出了名的「與歌迷關係融洽」,巡迴巴士也時常發生許多趣事,例如某個作為暖場而搭乘同巴士的年輕新團曾說有次他們不知為何經費拮据,就在半途賣掉車上的PS2然後拿錢去換食物和香煙;或是表演完畢之後主唱Peter帶著一群小歌迷們擠上巴士共享啤酒還一起彈著木吉他把所有能想到的歌曲都唱遍……

終究,我們還是沒能搭上那台巡迴巴士。
不過男孩們記住了當時在聽的音樂,並且字跡潦草地寫下關於每首歌的心情。由Babyshambles創作的許多歌曲向來十分猛烈(即便溫柔也顯得強韌),在選輯中出現經典級的龐克樂團The Clash與Johnny Thunders便顯得再自然不過(何況The Clash團員之一Mick Jones身為Babyshambles的專輯製作人,對於他們的錄音風格有決定性的影響),因此有趣的反而是其他部份︰濃濃爵士風味的Graham Collier、九零電音情懷的Saint Etienne(男孩留下的話語如此詩意︰「在我的臥室裡,破碎的鏡面前,以黯然舞動並且歡欣雀躍」),還有清新民謠的Belle & Sebestian,以及抒情傷懷的Bert Jansch(在這篇文字完成的隔天,Peter竟然和Bert夢幻般地聯合演出)。
這些種類多元的曲調其實也解釋了他們作品的另外一面︰自由而不受拘限,隨時隨地只要拿起一把吉他就可以哼唱,就像選輯最後附贈的訪問錄音一般,胡言亂語歌唱笑鬧,巴士旅行只不過是將他們的日常生活濃縮在一個狹小範圍裡,如此稀鬆平常,沒什麼不同。

只是忍不住,我總會停留在Love的〈Your Friend & Mine〉,不斷不斷反覆播放。這首1969年便已發行、比我(也比團員們)年紀還要大的歌曲,被Peter選入這張合輯,同時也被Peter前個樂團的最佳夥伴Carl在某本雜誌上選為對他具有影響性的歌曲之一。「只有你能帶我重返往日的美好時光」,彷彿別有用意的歌詞讓歌迷們的幻想自行發揮並且越行越遠,就像在旅途上,有人加入、有人離開,但你總會在聽到某首歌的時候,想起某個人,想起某個你的朋友,或者,我的朋友。

而巴士將會一直開下去,載著許多尚未發生的故事。




《Back to the Bus: Compiled By Babyshambles》
發行日期︰2006/09/11
發行廠牌︰DMC

《Back to the Bus: Compiled By The Paddingtons》
發行日期︰2006/07/24
發行廠牌︰DM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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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r hopes and expectations, black holes and revelations.

(既然雜誌已是舊事一件,決定貼貼舊文作為無聊紀念 :p)


墜入謬思星球的無邊黑洞,我的巡弋航行
Our hopes and expectations, black holes and revelations.
作=ppp


請容許我,繼續無人理解的自溺與浪漫
It’s a new dawn it’s a new day it’s a new life for me
And i'm feeling good


在我慣常漂浮的搖滾宇宙之中,2001年,我發現了謬思星球︰Muse。
起源於對稱,時間流動就彷彿不存在。《Origin Of Symmetry》雖然是Muse的第二張專輯,卻是我對他們的第一印象,〈New Burn〉的新生之名,正好是我聽到他們的第一首歌曲,於我彷若雙關意義。在那之前,我對他們完全不認識,甚至連專輯內頁都沒有任何團員的照片。但我記得〈Bliss〉那支mv︰在某個不知名星際城市的黑洞,他們以墜落且旋舞的姿勢飛翔。自此開始,Muse降生於我的世界。
降生於此,不知不覺。直到有一天我發現他們將來台北演出的消息。
是從那時候我才開始回想,從2001年2007年,不知不覺竟已經六個年頭,在不算短也不算長的時間裡,Muse始終在我的聆聽習慣中,佔據著不大不小的位置。他們不是我私熱愛排名第一個樂團,卻也從來沒有失去對他們的興趣。雖然並不會時常追蹤探查他們的各式動態,卻總會在專輯發行的第一時間得知並且火速購買,以一種恆定的軌道運轉並且引力牽繫,未曾離航或從此銷聲匿跡。
團員只有三個人的Muse,每次作品都是張力飽滿結實,吉他與鍵盤加上主唱全由Matt一人擔綱,錄音的時候反正可以分軌進行不成問題,很好奇表演的時候怎麼辦?上網找了不少現場錄影小短片,印象最深的其中之一也是〈New Burn〉這首歌,畫面裡當時染著一頭刺蝟般紅髮的Matt,背著電吉他站在鍵盤前飛舞手指,前奏結束之後則邊彈吉他邊在整個音樂祭的大舞台上放肆飛奔,麥克風架和鼓架上都綁著成串的紅玫瑰,豔麗而張狂著那份活力十足但又非常DIY的氣燄……
那時候一直覺得Muse是很反叛的,並非對於世界消極抵抗,卻顯然有著自我的另一番見解。坦白說我不太常對朋友聊到Muse,並非不願與人分享,反倒是有時覺得Muse的音樂有一種極為詭譎的壓迫感,需要各自領會而難以言語形容,然而在那般極度神經壓迫的催化作用裡,卻總能相對地成為情緒最頹喪時的神奇解藥,因此幾乎成為非常私密的個人偏方。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每年和朋友們討論世界各地音樂節的演出列表時,必定列入參考指標的名字之一。
Muse真正浮出台面的時間點,幾乎可算是英倫搖滾改朝換代的尷尬時期;領先於他們之前的老將們,大多面臨全盛局面尾聲而亟欲思考如何轉型,在他們之後崛起的新秀們,也紛紛投靠後龐克或者嘻哈街頭之類的融合風潮。於是Muse始終以極為獨立自主的姿態,循線一路往前闖蕩,也鮮少與其他創作人或是樂團合作,總是以其專屬特有的風格,一路過關斬將越站越穩,不斷贏得各種獎項、持續世界各地巡迴,觀眾規模也一場比一場更為聲勢浩大。
可能我一直將他們私密地鎖在自我意識之中,直到他們要來台北了,甚至我還超級幸運地換得一段訪問機會,身邊所有人不斷告誡我「你要訪問的是個天團,天團耶!」我才懵懵懂懂似的有些醒過來……
我從來沒有想過即將面對的他們到底身處什麼樣的位階,我只是知道,我喜歡Muse,而且喜歡了這麼多年。
那些在房間還掛著耳機、以超大音量邊聽他們的歌曲還可以邊哭的無防禦記憶。那些在電腦螢幕上看著他們在狹小空間裡略顯綁手綁腳、還要忙著彈琴換擴音器,甚至表演結束之後不知緣由的翻倒破壞所有器材的演出影片。那些充滿神祕學、天文星象與末世預言、總是很難翻成合宜中文的奇妙歌詞。那些總是費盡心思設計場面、幾乎每一首都可與獨立製片相比擬的音樂錄影帶……
我想起〈Feeling Good〉mv之中那些臉孔怪異的陌生人群,原來我也是一個奇怪的人,卻仍然不放棄地渴望在某個豔紅如血的場景之內、在整片無止盡飄落的玫瑰花瓣雨之下,尋求浪漫的可能性。
而他們的音樂正是如此︰如此無所畏懼的強悍、又如此不加掩飾的浪漫。



2007/02/28 這一站︰台北!
For one moment, I wish you'd hold your stage


如果只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Muse一上台,就征服了所有人!
雖然夢寐以求的訪問機會在百轉千折之後無奈地被迫取消,但是表演仍然令人非常興奮,畢竟會在巡迴場次中安排台北行程的英國樂團實在不多,場地與設備的完善度多多少少也造成限制。不過這次一點都不用擔心,因為Muse不只是人員齊備、更將整套器材全數跟著空降到了台北。整套透明鼓組、直立式白色鋼琴、觸控板閃有光點的電吉他……當然,還有三位團員,他們真真實實地,站在我們眼前!
〈Knights Of Cydonia〉揭開序幕,舞台環場的大螢幕隨著Matt的手勢而秀出大字樣歌詞“You and I must fight for our rights”,讓我在興奮之餘竟然分心想起mv中以CD擊敗了西部牛仔的科幻戰士,那樣荒謬且又理直氣壯。全身白色裝扮的Matt,腰間還繫上白色絲巾,隨著腳邊的風扇不斷帥氣地飄揚,背著亮閃閃的吉他大幅躍動實在太耀眼。隨後歌曲從五張專輯裡任意跳接,沒有任何一張落單。〈Butterflies & Hurricanes〉中間那段令人屏息的鋼琴獨奏,透過大螢幕將目光拉至距離琴鍵最近的位置,目不轉睛的跟著他交錯的十指飛舞,緩慢凝練的〈HooDoo〉,以及旋律一出就掉進懷舊心情的首張專輯開場曲〈Sunburn〉,隨即再度落入沈鬱,唯美抒情的〈Feeling Good〉幾乎奪走我的呼吸,Matt一手握著擴音器,另一手突然抓起一把紙花撒向天空……
這個我默默追隨了六年的樂團,如今我欣喜的發現,他們已經凝聚成一鼓強大的氣流,踏實、堅毅、並且專業,準確地掌握整個舞台所有環節,不僅充實呈現了自己的音樂面相,也強烈地震攝了在場的所有人,即便是對他們其實不算太熟悉的聽眾,也都在這個時刻,跟著拍手、舞動,迷醉地搖晃著。如此幸運,因為我們能在他們最精彩的階段,親身體驗並且見證這一切絕非浮誇虛名。
大家全都隨著〈Starlight〉一起舉起了雙手,這首歌曲有著Muse以往少見的陽光與明亮,卻是如今的他們最美妙亦最適切的形容︰“I'll never let you go, if you promise not to fade away. Never fade away.”
我不會忘記你的,只要你承諾不會消失,永遠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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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December 02, 2007

you could never go where I couldn't follow...

音樂仍然持續響著。
絕大部份的時間裡,我只與自己的音樂對話。

近期我的TOP 5樂團是這樣的︰
1.Hope Of The States
(有時候,竟以為聽著他們的時候才是被瞭解的了)
2.The Dears
(那樣的溫度剛剛好)
3.Editors
(沒有巧合只有命運)
4.The Libertines/Babyshambles
(最熟悉的總是最充滿安慰的)
5.The Velvet Teen
(像是他們與你擁有某一些同樣的祕密)







似乎許多以前不懂的歌,加入大量的自我投射之後,全都接二連三地出現了足以賦予關連意義的過度詮釋;希望之國在歌裡藏匿著最巨型的恐懼,再以一種強迫偽裝堅強的姿態爆發出來,我近乎貪婪地反覆播放他們的每一首歌曲,無論是各種能見度不高的單曲或B-side,說不出來的寫不下來的,都讓他們任性地唱著唱著唱著,持續期望在某一個未知國度裡渴望救贖,如同某種希望,即便他們提早解散了。
即便故事提早結束了。

"Left"是我那天出門前最後聽的一首歌。
一個半小時之後,我彷彿便掉進歌曲漩渦,從此只能活在另外一個未知國度,離所有人事物那麼地遙遠。


到目前為止,感覺自己過得很非現實。
不,我並非逃避現實地活著,或者應該說,現實得太過非現實。
騙人的吧。那些確實在眼前上演、如同電影裡為了賺人熱淚才有的情節,那麼地戲劇化、戲劇化地那麼寫實。而我完全不曾對任何人敘述過那些畫面,甚至倔強地沒有撥打任何電話設法傾瀉我的空白,那些大規模的空白,令人感到孤獨得像是淋著一場不會結束的雨。
或許我總是記得隔天早上收拾行李時,窗外的陰雨。
前一天還是好天氣呢,我說,我說天氣這麼好我們回家好不好。
妳甚至捨不得閉上眼。


won't you take me on?
take me by the hand now?
(won't you help me, ah help me crawl along now?)
it's been a long, long time
since I stepped outside and saw your morning sun...


而這段日子過得太過安靜。
安靜到有時候我會懷疑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而我們作息如常,似乎也不曾有人擔心接下來我們會怎麼過日子,儘管我們確實也已經過了需要旁人擔心的年紀,也沒有因此逃避設想規劃未來的重要性,沒有可抱怨的,只是偶爾不免感到人情冷暖,然後一笑置之。
我們就在以這個房子為中心而運轉的私有星球繼續前進,維持著原有的模樣,正常得太過不正常,現實得太過非現實。
我們都獲得了自由。
以失去驕縱的自由交換而來的。


以及生命中那些總是與離別有關的許多個,11月。


So I'm waiting for this test to end
So these lighter days can soon begin
I'll be alone but maybe more carefree
Like a kite that floats so effortlessly

I was afraid to be alone
Now I'm scared thats how I'd like to be
All these faces none the same
How can there be so many personalities

So many lifeless empty hands
So many hearts in great demand
And now my sorrow seems so far away
Until I'm taken by these bolts of pain

But I turn them off and tuck them away
'till these rainy days that make them stay
And then I'll cry so hard to these sad songs
And the words still ring, once here now gone

And they echo through my head everyday
And I don't think they'll ever go away
Just like thinking of your childhood home
But we cant go back we're on our own

But i'm about to give this one more shot
And find it in myself
I'll find it in myself

So we're speeding towards that time of year
To the day that marks that you're not here
And i think I'll want to be alone
So please understand if I don't answer the phone

I'll just sit and stare at my deep blue walls
Until I can see nothing at all
Only particles some fast some slow
All my eyes can see is all I know

But I'm about to give this one more shot
And find it in myself
I'll find it in myse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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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November 18, 2007

You know it wasn't meant to go like this.




An argument, an ambulance
The sound of sirens in my head
Just like you're singing to me
I don't think this is how it goes
They tried their best but made you wrong
You run away
But never know what you're running from
You know it wasn't meant to go like this

You bought a house
You made a home
You had some kids
And got convinced you were doing well
You said that was the only way to go
So look at your friends
Look at us all
And see how dumb we become when we grow up
I'm so proud of everyone

What you want, you're never going to get
Unless you are prepared to be alone
If you think you've got to have it all
You've got to be prepared to give it 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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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October 08, 2007

best foot forward, don't look back no more

黑白屏幕式的街頭遊蕩。
我對那些歌曲的連接是這樣開始的,非常巧合地,整體畫面結構接續另一個團之前專輯的最後一支單曲影片,彷彿鏡頭一轉,就跟著走進另外一個平行的故事片段。(而我們早已習慣,如此交錯地遊蕩。)
而那些歌曲也正好出現在我生命中最為黑白的此刻,每天我聽著它們,走向另外一個房間,在天空視野絕佳卻鎮日安靜無聲的房間裡,渡過衰頹的白日直至夜深,再聽著它們,循著原路走回自己的房間。
在不斷的往返之間,藉由這些背景音樂,想著關於收整回憶之類的功課。


















One and the same. One and the same.


我將之視為,一種「代工收整」的作業,攤平那些新舊交雜折疊揉捲的記憶紙片,打破時間次序規則,重新翻拍、謄寫,簇新的筆記本還留存未乾的墨水味道,替搖擺不定的移動步伐建立一種全新秩序。
從黑白屏幕式的街道遊蕩開始,前進、停格,間或倒轉。灰白亂髮的老頭彈著魔法鋼琴,他們降落,或從書堆背後躍出,紙偶人般的舞動,穿越那些因為愛戀或打鬥而遺落的鈕扣河流,進入未知的城市,帶著酒與煙,堆積如山的紙張、壁畫、月曆、四格快照,還有高速飛行的信件。
半迷醉的法國狗一揚手,翻倒了隔壁的酒瓶,毛線酒液溢出瀰漫,淹沒了整個骨牌城市。
在真實裡那麼一些非現實。反之亦然。
比如說,那個穿過破窗才能進入的舊房間。把這張記憶紙片放在專輯開頭的第一首歌,就註定逃脫不了懷舊的氣味與想像,但又不是直截了當的只把過往雲煙排列展示,你必須有心(或無意地)翻動那些紙片、察覺裂痕之間的拼貼線索,也就變成一種百玩不厭且自得其樂的遊戲︰LL5217的Prison Diary翻開第九頁,便是封面圖樣的簡易線條版;Libs時期的Babyshambles Session曲目編號108,成為〈Side of the Road〉的半型模組;只聽一遍就讓我迷上不插電Peter歌曲的Acoustic Alullaby是對於〈Unbilo Titled〉無可取代的初生印象;筆記本merrygoround裡的簡單塗鴉French Dog竟然衍生成一首歌、一個網站以及影片裡的動畫圖像(當然翻出另外一本consumption裡面的The Likely Lads兩人抄寫版歌詞,搭配兩種圖示,始終充分給我關於人物指涉的完美假設);從Shaking And Withdrawn Megamix開始就一直習慣只有民謠吉他伴奏的〈There She Goes〉,轉換成全團演出形態時的爵士節拍;在我的iTunes播放次數高居不下的Stookie + Jim - BumFest Demos讓我對〈Carry On Up The Morning〉、〈Delivery〉、〈Crumb Begging〉這些歌的原始感動不肯讓位;繼Hackney Empire表演之後再度友情加演踏進錄音室與Peter合作的Bert Jansch,完成了壓軸而抒情的〈The Lost Art Of Murder〉,而我仍念念不忘最初直接又簡單的歌名〈Lost My Phone In Paradise〉……

Writing songs just a game, I'm getting good at cheating at.

但這些都無須註記。現在聽見它們,已不再是為了回顧那些零碎堆疊的陳年舊事,經過一種規律式的代工收整,擁有新面貌的歌曲閃耀著一種奇異靈巧的明亮光芒。寫歌或聽歌像是一種遊戲,喜歡或不喜歡都無須被說服。紙偶人隨著節奏在泛黃的紙張與書本之間躍動、揮擺雙手、翻倒各種物件,然後重新攪和與凝斂,姿態那麼漫不在乎,又似乎比慣常多了一些認真,散發出一種優游自得的輕鬆閒適——在躁動、爆裂、抗拒與頹唐之外,幾乎被忘記的原始模樣。
而那些閃閃發亮、或熟悉或新鮮的旋律,讓我想起了許多日子以來跟著他們所學會的︰回憶(愉悅的傷感的)、任性、韌性,以及遊蕩。將回憶不斷推翻又不斷淪陷,最後所有悲喜交加終於找到了平衡的釋放。
既然無法從心中將記憶抹去,那麼就繼續這樣下去吧。

I think about my happiest times
and one of them was sat in bed
watching a documentary on murderers
A bearcat, a memosa and a view of arcady


一定可以的吧,一定擁有能與過去極為挫敗的自己和平共存的方法。
我繼續走著那條通往蒼白房間的路,面對那些無法抗拒也無法改變的生活磨難,也許黑洞之中也會閃爍著星點般的光彩?豔陽天同時飄落著細雨,我繼續跨出下一步,迎接在熾日之下輕拍在身上的雨絲,在歌曲之間聽見他低垂眼眉,然後我們都記住了,曾經最快樂的記憶總是最單純的日常事件。

掛在微笑臉龐上的眼淚,也能閃耀著奇異靈巧的明亮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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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shambles
Shotter's Nation
Parlophone/EMI (1 Oct 2007)

1. Carry On Up The Morning
2. Delivery
3. You Talk
4. UnBiloTitled
5. Side Of The Road
6. Crumb Begging
7. Unstookie Titled
8. French Dog Blues
9. There She Goes
10. Baddies Boogie
11. Deft Left Hand
12. Lost Art Of Murder


[Music Video] French Dog Blues
Director︰David Mullett
http://www.mullett.tv/quicktime/Babyshamble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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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September 16, 2007

it's a song that delivers me, straight through the heart to you.

「給我一個擁抱,也許我就能獲得釋放了。」我對他這麼說。我是那樣地,貪戀著又恐懼著乞求著又逃避著,夢的注射。
「我想被這場無止盡的病釋放。被陷阱釋放。」
「只要一個擁抱就好嗎?」
「那絕對是不夠的。」他蹲在床邊緊緊抱住坐在床邊的我。
「那我該怎麼辦?」
「就這樣就好了。」他繼續抱著我。
「就這樣就好了,偶爾哭著睡著,偶爾笑著醒來。」

然後繼續活在不停蔓延的病毒裡。
然後再以真實的擁抱開始一切,即使永遠不能被釋放。

(val/pillow boy)



















那絕對是不夠的。

停下慣常的思考習慣,生活回歸到最精簡的單位,以倒敘的方式不斷推進。
每一日每一日,相近的時間,同樣的路徑。依循著過去未曾在意的規律與細節,逐步前進,逐步倒退。僅是猜測,沒有可供判斷的準則。我們不斷猜測,不斷在意,不斷忽略。
在意那些曾經的忽略。沒有回頭的可能性。重複和緩且暴烈的等待。交換依賴的規則。
並且繼續。

這段時間的開端,閱聽範圍內所出現的意念都幾乎巧合地相撞,Tamaki Hiroshi的影片《ただ、君を愛してる》、《ROCKERS》與《恋愛小説》,Kamenashi Kazuya的電視劇《ユウキ》,吉本ばなな的新書《アルゼンチンババア》,不約而同地試圖傳遞給我同樣一個概念︰
「無論多害怕,也要一直愛下去。」
儘管坦然,然而那種明知正在緩慢消逝的過程,確實比乍然之間的突發結局更為耗損且傷人。
如果逞強也有限度的話,音樂必定就是我的底線。
那個夏日午後,陽光晒進書房讓久未開啟的音響都微微發燙,我放起她最愛的那張CD,在鋼琴聲裡發現我已經忘記了太多的瑣碎事物,而她仍然鉅細靡遺地記得,我們用不同的方式與近似的質地裝填且閉鎖記憶之匣,無法重製或拷貝。「第十首,」我聽見她說,「再放一次第十首就好。」

是在哪一段路上我忘記了,只記得ipod從隨機模式中跳出了Dears的〈Find Our Way to Freedom〉,當捷運與公車幾乎脫離生活的移動習慣,突然一首令我出神的歌曲差點讓我錯過該下車的那一站,極想就跟著搖蕩的車廂就這麼一路移動下去,儘管早已沒有關於逃亡的渴望。
已經不再逃亡。只是永遠無法覺得足夠。
曾經擁有一次,就會想要擁有兩次、五次、十次、成千上百次……。最後發現還是只擁有唯一的一次,於是你說服自己,至少有過那麼一次,這樣應該夠了吧,但是不對,因為之前你明明還有足夠的時間與可能,去創造那第二次、第五次、第十次、第成千上百次……
遺忘不會是找尋自由的方向。
記憶才是。

即使永遠不能被釋放。


This is the last breath I can spare
and I don't really want to say something awful
I won't hear the end of it

This is the last breath I can spare
And I don't know if I would share
consequential feelings
even if I could

This is the last breath I can spare
and I don't care enough to say
something evil 'cause I've really had my fill


I need this song
and I need you
Just don't ask of me to choose


I won't I won't I won't I won't
I won't I won't I won't I w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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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April 23, 2007

are you still bowlin' round, after dark...

許多時間對於自己心情最完美的描述,總是難以自己的語言完成。
因此時常,我會猛然想起他人的文句,在那些可能相仿亦可能全然無關的經驗體會或思緒流轉之中,我擷取它們,成為將一切形容完滿的最後一塊拼圖。
坦白一點的說法就是︰為什麼別人想得到的,我就是想不到呢?
對,我就是想不到。

或者更常發生的其實是所謂的巧合。
有些文字你讀到之後它便發生,或是發生之後便突然在無關的文字場景出現,如此巧合。就像是命運一樣。你依偎在某些調性相當的群眾之間,自己過度聯想地將這些事件和文字組裝在一起,然後極其命運地繼續心甘情願循環下去。
於是看到什麼都以為出現了聯繫,彷若預言。在某位我極崇拜的LJ作者某個長篇故事接近尾聲之前,聽到關於自己的塔羅牌結果,與故事內情節極為相似;在某篇專輯介紹稿件完成隔天,從網路上聽到其中一首歌的現場版,以夢幻組合方式演出;在以旅行為主題的雜誌印刷裝訂完成拿到手上的那個午夜,看到carlos的日記寫著他的城市漫遊,同一天狼男孩的日記寫著他的矛盾於疲倦︰是否我已經旅行太久,忘記該如何停下腳步呢?
這些巧合給我輕柔的安慰,即使時常我會懷疑自己已經忘記為什麼要開始做這樣一件事。


"People accuse us of being in love with the colours of an old world and dusty tins," says Barat.
"But it's an age that exists now. You can own the tin now," says Doherty, taking up his co-conspirator's train of thought with the deftness of a double act. "Its not like time-travelling or pretending you live in another era. You can appreciate the beauty of something whenever it was made, whether it's a charming image of rollers and quaint fags hanging out of the corners of mouths."


有趣與無趣,時常只是極度輕微的一線之隔而已。
有意或無意也是。我離開,並不代表我就不再關心你。若再度回來,也不代表真的能夠忘記所有的傷害。vice versa.


sometimes i hedge bets on the SECOND chance,
and never get you again.
time and time, time and time,
I keep on trying hard not to try too hard.

on the off chance that you're HERE TONIGHT,
I thought you might like to know you broke my heart.


在另外一個LJ作者的故事裡,有著類似電影Groundhog Day的劇情設定︰你不斷被困在某一天,會在同樣一個時間走進那間咖啡店、接到那通電話、見到那個人、發生那些事,然後昏睡再醒來發現還是同一天,你記住了錯誤的經驗,試圖導向正確的方向,但是你挽救了這一件事,卻會衍生出另外一件事,無論如何改變,這些事情最後都會趨向同樣一個悲傷的結局,你再醒來發現還是同樣這一天,但你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經歷這些早已知道會發生的細節……
就像是所有時光旅行的故事所想討論的︰是否總是存有一種所謂既定的命運?
電影靈數23最後說︰也許發生相同命運的可能並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不同的選擇。那麼如果給我第二次機會,我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即便是那樣,真的就會有不同於現在的結果嗎?

然而我們必須繼續往前走,無論如何。
男孩在2003年的日記裡寫著︰Keep walking (don't look back unto eternity, hail oblivion, cloud of content hangs over you like misery).


而那些細微的巧合與觸動,偶爾也就足夠令我耽溺在自我封閉的小世界裡安然存活。例如Nick Hornby的書,簡單卻完整表達了我在4月12日的心情︰
『這也是音樂所需的︰一種奉獻,一種認為歌手們知道他們在做什麼的假設,若是你給予他們足夠的時間和必要的信心的話,到頭來他們就會給予你某些值得珍惜的東西。』
『這是幾個稀有時刻中的一個——奇蹟似地,在搖滾樂的脈絡之下——會讓你對所理解的音樂感激,對至今聽過的音樂感激,對你讀過和將要讀的書本感激,也許甚至對你的生命感激。你對付出去的二十五英鎊感到真的太物超所值了點。雖然在這種一般的狀況,說是要期待什麼顯靈般的頓悟是有點太過火了,但是那對我來說仍是值得參與的一刻。』



至於一切生活感想,大致可以借用val在去年為訪問稿寫下的後記,作為最精華的結論︰
『夏天的樂園將會一直存在,而我某部份的時光也將一直在那裡徘徊。我的日子不斷地與許多搖滾樂,發生溫柔輕盈的疊合──即使我已向許多事物告別,但也許永遠無法離開這個充滿命運謎團的樂園世界。』



而我所能說的不過只是一篇不斷引述的囈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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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April 15, 2007

wouldn't it be nice to be Dorian Gray? Just for a day.

其實,我們都被設計了!
雖然說我根本不在那個當下,不過許多事前徵兆實在太過明顯︰從表演開始售票之前即已暗示「將會有非常特別的來賓」、剛好在表演前的週末兩人相約購物還一起回家午餐、表演前各大媒體不斷預言放話、NME為此表演特別開設現場記者即時報導blog……應該很多人早就嗅出「其中必有詐」,但事情沒發生前誰也不敢多想。
因為太久太久了,距離上一次Peter與Carlos一起站在舞台上唱歌,已經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何況這三年來發生太多類似電視劇碼的情節、那些媒體上的相互喊話(就算半真半假),加上兩人各自擁有新樂團新生活,讓Reunion幾乎成為地雷般的話題。
但我還是很愉快能夠踩到地雷,即便我只是坐在這麼遙遠的地方,看著影片裡小小的畫格︰表演超過半場之後Peter獨自唱完一首新曲,一邊準備口琴一邊跟觀眾開玩笑說︰「今晚你們很粗魯喔,昨天晚上大家都表現得超好,這樣害我很不想帶來我精心計畫好的特別內容。我真的很失望耶,剛剛那是我的新歌而你們竟然在討論你們的媽媽!」
不過碎念完,他似乎突然改變心意,又把口琴拿下來,「好吧,這一刻我等待很久了,女士先生們——Carlos Barat!」就當觀眾陷入瘋狂尖叫時,Peter突然改口,「只是開玩笑的啦!安靜安靜,不然你們期待只花25磅能看到什麼?」觀眾開始失望與抗議……
於是他自顧自的彈起了what A Waster,在前奏裡,他笑著對後台招著手。
走上台的是,Carlos Barat。
沒有錯,這次是真的!















而我在數個小時之後,發現這些新聞與照片與影片,才開始激動地尖叫。
我多想也站在那裡啊!再沒有任何複製形式,能夠換來身處當下的震撼哪!
並且在更多小時過去之後,幾乎全英國大報小報,都報導了這次重聚演出。然後,彷彿事先安排好的操作流程︰NME的blog開始一點一點釋出現場與後台照片、照片網站開始登出早在表演下午兩人現身休息室陽台的合照(所以下午就去排隊的人早就料到了)。再然後,各大報小報則開始出現評論,那些根本不在場甚至還抄錯曲名的記者們冷淡地寫著︰「我看不出來這件事有什麼重要,就算他們再度重組libs,肯定早已不合潮流而無法再度改變世界……」
喂喂喂……你們搞錯了吧?
這是第一次,我發現所有為此瘋狂的歌迷們,比這些試圖加以評斷是非的記者們更為理解現況,所謂現況就是︰無論在場或不在場的我們竟全都清楚明白,這樣的重聚畫面,just for one night (stand? very hard indeed!),明天之後他們依然各自回到自己的樂團繼續巡迴與創作。大家這般高燒不退似的昏亂囈語並且同心協力迅速傳遞消息照片影音檔,只是想要眼見為憑,在那麼多的錯誤與傷害之後,他們還能不計前嫌地這樣站在一起,唱著歌、共享啤酒、偶爾因為節奏不順暢而拌嘴、誰的solo彈得不錯對方就會拍手、想到什麼就唱什麼、忘記歌詞就互相提醒、跟著節拍跳著奇怪的舞步、相視、微笑、擁抱……
這事情從來不是為了要改寫音樂歷史或者任何偉大企圖,頻頻出錯的表演也無關乎專業或不專業的問題,從頭到尾就只是一個夢,關於一對曾是靈魂伴侶後來卻分道揚鑣的最佳夥伴,在最不可能的時間點合作演出。但這個夢境真正實現了,並且太過溫柔與甜蜜,濃烈地將我們愉快而暈眩地捲入另外一個世界。

Stars shining up above you
Night breezes seem to whisper "i love you"
Birds singin' in the sycamore trees
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

Sweet dreams till sunbeams find you
Sweet dreams that leave all worries behind you
But in your dreams whatever they be
Dream a little dream of me

我不知道這是原本就準備好的,還是Peter臨時想到而彈出的歌。
時間突然就拉回2004年5月6日的Filthy McNasties,完全一樣地,也是一場只有他們倆人的表演;完全一樣地,也是這首歌;完全一樣地,Carlos會在間奏跳起舞來;完全一樣地,我只能坐在自己電腦前看著畫格想像那些美妙時刻。
不一樣的只是,誰也沒想到,2007年4月12日,他們一起再度唱著這首歌。
他們過於認真而略顯拘謹,卻是絕對清醒且投入(甚至沒看過他們一起表演卻沒人抽煙),Peter難得的收斂表現幾乎像個害怕做錯事情的小男孩,舊歌好像Carlos都有點忘記了但是沒關係;我深愛的Seven Deadly Sins(從沒看過現場版,但為什麼Peter總是搞不懂3/4拍與4/4拍的差別?)、念念不忘的The Good Old Days,以前Carlos總是擔心Peter會把最後solo給弄糟的France,當然一定要唱的Time For Heroes︰在這混亂的世界裡,親愛的,你知道我會保護你的。

你知道我會保護你的。這就是最棒的理由。
可能我們這些瘋狂歌迷們總是該死的執念著所謂「美好舊日時光」,始終相信會有再度發生的一天,就算真的只有一天。「如果你喪失自己的信念以及對音樂的熱愛,那一切就結束了。」因此我們反覆傳唱並且試圖牢記︰因為所謂美好舊日時光並不存在。
發生在此時此刻的,就是美好舊日時光。

It’s time for my heroes.



以及這些永遠錯過但「一生只會出現一次」的演唱會︰
2007-04-12 An Evening With Pete Doherty, Hackney Empire
2004-06-07 “Dirty Pretty Things” Gig, Infinity
2004-05-06 Filthy McNasties
2003-10-08 Freedom Gig, Tap'n'tin
2003-03-21 Albion Room Gi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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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February 26, 2007

I don't know how to begin, a song from a hide-away...

有點像是關鍵字搜尋,在各式混雜的文字記錄裡,如果可以設定某種搜尋條件,產出結果的歌曲名稱大概總是同樣幾個。反覆,循環,但從不厭倦。雖然房間裡的CD堆與電腦裡的檔案群隨時就有成千上百可以隨機享用,但是不期然在生活之中產生連結的,還是那些說來說去別人都覺得自己很煩的歌。儘管如此,每當這些歌曲不經意出現,仍會倏然在心裡亮起一陣小小火光。

















- Rent / Saturday Night

幾乎是完全忘記了,直到假期整理電腦檔案時才想起來。
我指的是︰Suede伴奏版的Pet Shop Boys歌曲以及Pet Shop Boys演唱版的Suede歌曲。
每當發現樂團之間友情站台或是跨廠牌合作或僅是交換演唱彼此的歌曲,總會令我興奮莫名,不是單向翻唱,而是兩組樂團或是兩個主唱一起站在台上,錯過就沒有下次機會的演出。也許其實非常單純並且時常發生的場景,對於生活在此城的我總像是夢想般遙遠,於是某個晚上莫名其妙開始狂搜電腦裡存下的這類現場歌曲,突然就發現好多好多年前的這兩首歌。
沒有電子節拍的〈Rent〉、Neil Tennant和Brett Anderson合唱的〈Saturday Night〉,本來就深愛的這兩個樂團與這兩首歌曲,短短不到十分鐘的音軌,不管這樣到底有沒有勝於原作、現場有沒有拖拍掉音,每次反覆又反覆聆聽的心情總是抑制不住的愉悅和激動。雖然曾在ICA參加過Suede現場大合唱,雖然曾在許多個熬夜工作的辦公室夜晚一邊寫稿一邊跟著音響不斷哼唱Pet Shop Boys;相比之下這只是兩首我沒能親身參與的數位檔案,難忘的體驗全然相異但同樣鮮明。
星期六夜晚的荒誕與寂寥、同人故事中街道後巷Street Boy的曖昧姿態、朋友曾寫過的同名小說、被我們趣稱為Buffalo的libs訪問影片裡如同夢囈般哼唱出的歌曲片段……,同樣一首歌,彷彿不斷牽連穿梭在我的生活周圍,不時就會冒出來喚醒所有相關的記憶連結,不斷向自己發出提問,不斷付出並且放棄計算消費,不斷在假想的世界裡編造一個又一個的夢境︰
Look at my hopes, look at my dreams, the currency we've spent.
I love you, you pay my rent. (it's easy, it's so easy.)


- For Lovers

寫完很久幾乎忘記情節的故事終於在年前印刷完成,一個關於逃亡的虛擬故事。
永遠在逃亡;在生活中,在感情裡。永遠在用這首歌企圖偽裝自己的逃亡心態,屢試不倦。音樂錄影帶裡的歌者從倫敦逃到了巴黎,電視演唱影片裡的背景有著戀人留下的圍巾和帽子。我聽著這首歌然後開始逃亡,因此可以勇敢地說先離開的是你而不是我,我逃走了,卻希望你來找我。
「我們都在逃亡的路上,一切都是冒險。」是她曾寫過卻從記憶逃亡的句子。
可能因為渴望逃亡,於是這首歌曲不斷不斷出現在我曾寫過的文字之中,與生活發生巧妙的重疊︰因為這首歌而愛上的人,因為這首歌而寫下的信,因為這首歌而創造的故事,因為這首歌而許下的無數個心願。
朋友在年前來信說︰過年假期我們飛去倫敦看表演吧。
當然最後我們都沒有成行,只是後來搜尋著歌迷們留下的實況報導時,意外發現在我們渴望參加的那一場表演裡,出現了這首歌。不曾在先前場次也沒有在後續場次再次出現的,這首歌。如同從現實裡逃脫而沒有實現的心願。
This is for lovers, running away, just for today.


- Feeling Good

通常參加演唱會之前會有兩種舉動︰一種是完全不聽任何相關曲目,在毫無預設的心情下期待一場純粹的感官體驗;另一種是反覆回顧所有錄音室版本,在準備充分的心情下期待一場全然融入的懷念金曲場面。這一次因為其他原因所以我必須選擇後者,雖然四張專輯所有歌曲都還算熟悉,不過感覺就像是考前衝刺的最後總複習。
通常會買某些專輯也有兩種舉動︰一種是閱讀樂評和文字介紹和相關事蹟或是聽聞朋友推薦之後而躍躍欲試,一種是走進唱片行之後看封面設計而決定是否花錢下注。認識Muse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為後者,不是因為長相不是因為樂風,只是實在太喜愛他們第二張專輯的設計,想也不想就從架子上拿下來之前我甚至沒聽過他們的任一首歌曲。
想也不想的就聽到了現在。雖然Muse不是隨時會在我的播放列表當中出現的樂團,不過仍是每張新專輯剛發表就會立刻去買的那種。可能總感覺他們的音樂有種必須聚精會神的壓迫,反而時常在最煩躁不安的時候成為供我藏匿或墜落的隱蔽之處。
在考前總複習這段時間裡,除了發現B-side群組實在放肆亂玩得太有趣之外,順帶回顧他們所有的音樂錄影帶,Muse應該算是一個非常愛在影像裡玩東玩西的樂團吧,既有奇愛博士現代版還有科幻化的西部槍戰片。無論是強勁的節奏或是層次多變的旋律,總是偏愛彈著鋼琴的憂鬱詩人,以及整段畫面裡不斷飄落、過分濫情但是感傷情緒卻因此揮之不去的,玫瑰花瓣雨。
And i'm feeling good.


- Stand By Me / High And Dry

在整整一年的雜誌生活之後,免不了總是會想,自己究竟還剩下什麼。畢竟也沒有太多可以給出的什麼。
在贏取的與失去的之間,念念不忘的總是最微小的心願。
許多人時常敲響我的電話但等待不到回應,如此就會聽見電話裡的歌曲代替他們的焦慮反覆唱著「為什麼我必須等到明天呢」,或者偶爾我會想起出現這個超好聽不插電版本錄音的電視訪問影片,主角坐在沙發上說著有段時間周圍的人總是很擔心地問他「你究竟想做些什麼呢」,而他只是回答「不知道……也許去吃冰淇淋或是看看電視……」,一種故意悠閒的答非所問並且非常接近我慣用的逃避手段。
所以在整整一年的雜誌生活之後,我用了與主題毫無關連的歌曲,在整本結尾同樣寫下故意悠閒的答非所問。至於其他許多擺不平的,或許不過只是心情問題而已。
首先是因為去年底去了香港,在小小卻溫馨的LY聽了Dickie與他的朋友合唱的〈Stand By Me〉,歌曲短短的時間裡整個人像是傻住一般。所謂的傻住,就彷彿有人剛好看穿你心底最深的恐懼與憂慮,並且化作歌詞傳遞出來,以聲符抑揚不斷撞擊你最脆弱的神經。
再來想到某晚看了英國BBC TWO特別製作的某樂團紀錄片,其中內容不外乎許多大小場次的演出剪接、訪談穿插,大致是搖滾歌手因為嗑藥而把自己搞得一團糟,然後周圍人士如何冷眼旁觀、或是如何和他一起渡過難關等等,連續六十幾分鐘這樣的畫面,毫不意外但仍然稍顯疲憊,卻在最後五分鐘,我突然醒過來。
最後那段短短的影像沒什麼驚人︰表演結束後團員座車緩緩駛出被樂迷追逐的表演場地,漸漸開入夜晚的街道,畫面光線昏暗且角度極不穩定,當時車內播放著與該樂團無關的歌曲〈High And Dry〉,他們在車上交換香煙、傳遞礦泉水、冒汗的額頭貼上冰涼的車窗、或是偶爾依偎在對方的肩膀,車子一直往前開著,他們就跟著一路唱著︰
Don't leave me high, don't leave me dry…

那一刻我突然希望,可能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暫時都不重要了,只要我們繼續前往,下一個未知的地點,繼續一路唱著︰別讓我,孤立無援。
可能我們繼續一起做著某件事情的原因只是不想要感到孤單而已。


可能我始終反覆惦念著同樣某幾首歌曲的原因也只不過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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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January 29, 2007

though I am walking here, this is where I'll be

時常翻看發現NME慣用的聳動式標題,一邊碎唸著「又來了」但一邊又忍不住看下去,例如像是某個「你應該要在現場」或是因為跨團樂手的合作而產生「一生只會出現一次的搖滾卡拉OK大合唱」之類的表演報導,久而久之,搞不好我已經被洗腦了,現在確實很想不假思索就打出那樣的標題。

因為我完全能夠理解︰那樣的事件當下或許(對於很多人來說)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對於在事件中心的參與者來說可能也只是一份足以會心的小驚喜,但是有一件事情是不會錯的︰可能,非常可能,這樣的畫面,一生只會出現一次。

當然也可能有下一次,但是那是另外一件事。
















這應該算是我的一月份最後一個週六夜晚,結束之後,最冷靜的感想。
沒結束之前沒什麼事情能夠是冷靜的,因為許多因素而不得已一直改變的這場演唱會,最後決定版本的組合是echo加上特別來賓娃娃,雖然如她所說「感覺有點奇怪」,不過也是託她的福,非常爽快答應邀約,不然我真的沒想到竟然有機會聽到她唱的〈Please Stay〉、聽到冠文伴奏的〈香格里拉〉、還有她與echo全團合作的女聲翻唱版〈Dark Mavis〉,而且最末全場當然要來個所謂「一生只會出現一次的搖滾卡拉OK大合唱」……

但是變成文字之後,真的就太冷靜了。真不有趣。突然不想再寫下去。
除非你在那個現場,極其單純、溫柔、卻又可以笑到失控的那種氣氛裡。
演唱會的英文單字就是LIVE,我覺得發明這個字義的人真是天才,完全雙關得恰到好處,在始終情緒低迷的工作循環裡,每次看完echo的演唱會,就覺得自己好像又可以稍微活過來了。


echo live at Riverside Music Cafe, taipei, 27012007
http://www.flickr.com/photos/90386398@N00/sets/72157594504256725/



(不得已而缺席的Oliver︰你要好好加油!希望很快可以在台北看到你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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