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February 26, 2007

I don't know how to begin, a song from a hide-away...

有點像是關鍵字搜尋,在各式混雜的文字記錄裡,如果可以設定某種搜尋條件,產出結果的歌曲名稱大概總是同樣幾個。反覆,循環,但從不厭倦。雖然房間裡的CD堆與電腦裡的檔案群隨時就有成千上百可以隨機享用,但是不期然在生活之中產生連結的,還是那些說來說去別人都覺得自己很煩的歌。儘管如此,每當這些歌曲不經意出現,仍會倏然在心裡亮起一陣小小火光。

















- Rent / Saturday Night

幾乎是完全忘記了,直到假期整理電腦檔案時才想起來。
我指的是︰Suede伴奏版的Pet Shop Boys歌曲以及Pet Shop Boys演唱版的Suede歌曲。
每當發現樂團之間友情站台或是跨廠牌合作或僅是交換演唱彼此的歌曲,總會令我興奮莫名,不是單向翻唱,而是兩組樂團或是兩個主唱一起站在台上,錯過就沒有下次機會的演出。也許其實非常單純並且時常發生的場景,對於生活在此城的我總像是夢想般遙遠,於是某個晚上莫名其妙開始狂搜電腦裡存下的這類現場歌曲,突然就發現好多好多年前的這兩首歌。
沒有電子節拍的〈Rent〉、Neil Tennant和Brett Anderson合唱的〈Saturday Night〉,本來就深愛的這兩個樂團與這兩首歌曲,短短不到十分鐘的音軌,不管這樣到底有沒有勝於原作、現場有沒有拖拍掉音,每次反覆又反覆聆聽的心情總是抑制不住的愉悅和激動。雖然曾在ICA參加過Suede現場大合唱,雖然曾在許多個熬夜工作的辦公室夜晚一邊寫稿一邊跟著音響不斷哼唱Pet Shop Boys;相比之下這只是兩首我沒能親身參與的數位檔案,難忘的體驗全然相異但同樣鮮明。
星期六夜晚的荒誕與寂寥、同人故事中街道後巷Street Boy的曖昧姿態、朋友曾寫過的同名小說、被我們趣稱為Buffalo的libs訪問影片裡如同夢囈般哼唱出的歌曲片段……,同樣一首歌,彷彿不斷牽連穿梭在我的生活周圍,不時就會冒出來喚醒所有相關的記憶連結,不斷向自己發出提問,不斷付出並且放棄計算消費,不斷在假想的世界裡編造一個又一個的夢境︰
Look at my hopes, look at my dreams, the currency we've spent.
I love you, you pay my rent. (it's easy, it's so easy.)


- For Lovers

寫完很久幾乎忘記情節的故事終於在年前印刷完成,一個關於逃亡的虛擬故事。
永遠在逃亡;在生活中,在感情裡。永遠在用這首歌企圖偽裝自己的逃亡心態,屢試不倦。音樂錄影帶裡的歌者從倫敦逃到了巴黎,電視演唱影片裡的背景有著戀人留下的圍巾和帽子。我聽著這首歌然後開始逃亡,因此可以勇敢地說先離開的是你而不是我,我逃走了,卻希望你來找我。
「我們都在逃亡的路上,一切都是冒險。」是她曾寫過卻從記憶逃亡的句子。
可能因為渴望逃亡,於是這首歌曲不斷不斷出現在我曾寫過的文字之中,與生活發生巧妙的重疊︰因為這首歌而愛上的人,因為這首歌而寫下的信,因為這首歌而創造的故事,因為這首歌而許下的無數個心願。
朋友在年前來信說︰過年假期我們飛去倫敦看表演吧。
當然最後我們都沒有成行,只是後來搜尋著歌迷們留下的實況報導時,意外發現在我們渴望參加的那一場表演裡,出現了這首歌。不曾在先前場次也沒有在後續場次再次出現的,這首歌。如同從現實裡逃脫而沒有實現的心願。
This is for lovers, running away, just for today.


- Feeling Good

通常參加演唱會之前會有兩種舉動︰一種是完全不聽任何相關曲目,在毫無預設的心情下期待一場純粹的感官體驗;另一種是反覆回顧所有錄音室版本,在準備充分的心情下期待一場全然融入的懷念金曲場面。這一次因為其他原因所以我必須選擇後者,雖然四張專輯所有歌曲都還算熟悉,不過感覺就像是考前衝刺的最後總複習。
通常會買某些專輯也有兩種舉動︰一種是閱讀樂評和文字介紹和相關事蹟或是聽聞朋友推薦之後而躍躍欲試,一種是走進唱片行之後看封面設計而決定是否花錢下注。認識Muse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為後者,不是因為長相不是因為樂風,只是實在太喜愛他們第二張專輯的設計,想也不想就從架子上拿下來之前我甚至沒聽過他們的任一首歌曲。
想也不想的就聽到了現在。雖然Muse不是隨時會在我的播放列表當中出現的樂團,不過仍是每張新專輯剛發表就會立刻去買的那種。可能總感覺他們的音樂有種必須聚精會神的壓迫,反而時常在最煩躁不安的時候成為供我藏匿或墜落的隱蔽之處。
在考前總複習這段時間裡,除了發現B-side群組實在放肆亂玩得太有趣之外,順帶回顧他們所有的音樂錄影帶,Muse應該算是一個非常愛在影像裡玩東玩西的樂團吧,既有奇愛博士現代版還有科幻化的西部槍戰片。無論是強勁的節奏或是層次多變的旋律,總是偏愛彈著鋼琴的憂鬱詩人,以及整段畫面裡不斷飄落、過分濫情但是感傷情緒卻因此揮之不去的,玫瑰花瓣雨。
And i'm feeling good.


- Stand By Me / High And Dry

在整整一年的雜誌生活之後,免不了總是會想,自己究竟還剩下什麼。畢竟也沒有太多可以給出的什麼。
在贏取的與失去的之間,念念不忘的總是最微小的心願。
許多人時常敲響我的電話但等待不到回應,如此就會聽見電話裡的歌曲代替他們的焦慮反覆唱著「為什麼我必須等到明天呢」,或者偶爾我會想起出現這個超好聽不插電版本錄音的電視訪問影片,主角坐在沙發上說著有段時間周圍的人總是很擔心地問他「你究竟想做些什麼呢」,而他只是回答「不知道……也許去吃冰淇淋或是看看電視……」,一種故意悠閒的答非所問並且非常接近我慣用的逃避手段。
所以在整整一年的雜誌生活之後,我用了與主題毫無關連的歌曲,在整本結尾同樣寫下故意悠閒的答非所問。至於其他許多擺不平的,或許不過只是心情問題而已。
首先是因為去年底去了香港,在小小卻溫馨的LY聽了Dickie與他的朋友合唱的〈Stand By Me〉,歌曲短短的時間裡整個人像是傻住一般。所謂的傻住,就彷彿有人剛好看穿你心底最深的恐懼與憂慮,並且化作歌詞傳遞出來,以聲符抑揚不斷撞擊你最脆弱的神經。
再來想到某晚看了英國BBC TWO特別製作的某樂團紀錄片,其中內容不外乎許多大小場次的演出剪接、訪談穿插,大致是搖滾歌手因為嗑藥而把自己搞得一團糟,然後周圍人士如何冷眼旁觀、或是如何和他一起渡過難關等等,連續六十幾分鐘這樣的畫面,毫不意外但仍然稍顯疲憊,卻在最後五分鐘,我突然醒過來。
最後那段短短的影像沒什麼驚人︰表演結束後團員座車緩緩駛出被樂迷追逐的表演場地,漸漸開入夜晚的街道,畫面光線昏暗且角度極不穩定,當時車內播放著與該樂團無關的歌曲〈High And Dry〉,他們在車上交換香煙、傳遞礦泉水、冒汗的額頭貼上冰涼的車窗、或是偶爾依偎在對方的肩膀,車子一直往前開著,他們就跟著一路唱著︰
Don't leave me high, don't leave me dry…

那一刻我突然希望,可能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暫時都不重要了,只要我們繼續前往,下一個未知的地點,繼續一路唱著︰別讓我,孤立無援。
可能我們繼續一起做著某件事情的原因只是不想要感到孤單而已。


可能我始終反覆惦念著同樣某幾首歌曲的原因也只不過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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